燕子去了，再次回归的日子已然确定；杨柳枯了，再绿的时光亦将到来；桃花谢了，再次盛开的时刻亦将呈现。聪明的你，能否告诉我，为何我们的日子如流水般逝去，一去不复返呢？莫非有人暗中窃取了它们，那么，究竟是谁在悄无声息中窃取了我们宝贵的时间，又将其藏匿于何处呢？抑或是它们自己逃走了，而现在，又在哪里流浪呢？
我无法知晓他们赋予了我多少时光，但我的手中确实正逐渐感受到空虚的侵袭。在静默中细细计算，八千多个日子已经从我的指缝间悄然溜走。它们就像针尖上的一滴水滴入广阔的大海，我的日子在时间的洪流中流逝，无声无息，无影无踪。这不禁让我瞠目结舌，泪眼滂沱。
尽管过去的已然过去，新来的也正在到来。那么，在这来去之间，时光又如何匆匆流逝呢？清晨，当我在小屋里苏醒，两三方斜阳射入，为房间带来光亮。太阳仿佛拥有脚步，静静地、悄悄地挪移。我也随之陷入迷茫的旋转。于是，在洗手时，日子从水盆中悄然流逝；在用餐时，日子从饭碗里消失；在静默沉思时，它则从凝然的双眼前溜走。当我察觉到它匆匆离去，伸出手试图挽留，它却又从指缝间溜走。夜幕降临，我躺在床上，它便敏捷地从我身上跨过，从脚边飞走。当我再次睁开眼迎接新一天的太阳时，又一日悄然溜走。我只能掩面叹息，但新生的日子的影子已在叹息中闪现。
在这如飞般逃去的日子里，在这千门万户的纷繁世界中，我又能做什么呢？只有迷茫的徘徊，只有匆匆的忙碌。在八千多个匆匆的日子里，除了徘徊，我又留下了什么呢？过去的时光如同轻烟，被微风吹散；如同薄雾，被初阳蒸发。我留下了什么样的痕迹呢？我是否曾留下过如游丝般的痕迹？我赤裸裸地来到这个世界，转眼间也将赤裸裸地离去。心中难平的是，为何我要白白走这一遭呢？
聪明的你，能否告诉我，我们的日子为何一去不复返？在这对生命短暂的怅惘与反思中，我们是否应该更加珍惜每一分每一秒，让生命留下更加深刻的痕迹呢？（写于1922年3月28日）
